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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属虎嗅Pro会员精选专栏《财务诡计》。
近日，中联重科发布2019年业绩中报：2019年上半年实现营收223亿元，同比增长51.2%；实现归母净利润25.8亿，同比增长198%。对比其在2013-2016年低谷期的营收情况，当下这份财报可谓十分亮眼。
但中联重科也曾在财报中使用过“诡计”。
从2009年到2012年，基建与房地产市场的火热带动了工程机械业的发展。为抢占市场，中联重科等工程机械主机企业用各种方式抢客户，低首付、甚至“零首付”成为了整个行业的普遍做法。
当市场遇冷（2013年开始，工程机械行业整体开始下滑，下游客户出现大量违约），行业企业应收账款坏账剧增、存货大量积压，中联重科也难逃亏损。
2014年，中联重科声称以无追索权形式转让了应收账款，实际上公司仍承担了部分坏账风险，但公司因此经营性现金流量包含了52亿元人民币的收入，可谓非常“精明”。
通常，一些公司的管理层将所有有利的现金流入列报在最重要的部分（经营活动），而将最不利的现金流出列报在其他部分（投资活动和筹资活动）。在本篇，我们将揭示这些公司最重要的秘密操作方法之一：将筹资活动现金流入归类为经营活动现金流入。
将筹资活动现金流入归类为经营活动现金流入的方法：
1.将正常的银行借款确认为虚假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2.通过在回款期之前转让应收账款来增加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3.通过虚构应收账款转让来虚增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上述三种方法都是将筹资活动产生的现金净流入转移确认到经营活动，从而虚增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如图1中我们设计的简便现金流量图所示。
图1 简便现金流量图
将正常的银行借款确认为虚假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1999年，通用汽车将汽车零部件供应商德尔福剥离成为独立公司，一年后，德尔福陷入窘境，并编造了许多骗局来虚增业绩。
2000年，德尔福不得不告知投资者，公司第四季度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转为巨额负数。对德尔福来说这将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因为公司经常在业绩报告中醒目的位置标榜其现金流量表现，来体现公司优秀的业绩表现和（传说中的）强大竞争实力。
结果，德尔福又捏造了另一个骗局来拯救其第四季度的业绩。在2000年12月的最后一周，德尔福向第一银行（Bank One）提出以2亿美元的价格出售其金属材料库存。不出所料，第一银行对购买金属材料丝毫不感兴趣。注意，我们讨论的是一家银行，而不是一家汽车零部件制造商。德尔福当然理解这一点，因此它以第一银行在几周之后（这一年结束后）将这批材料“卖还”给德尔福为条件与银行草拟了协议。为了换取银行对这批材料几周的“拥有权”，德尔福将按照一个较小的溢价将其买回。
上述交易的经济实质应该很清晰：德尔福从第一银行获取了一笔短期借款。第一银行以德尔福提供抵押物（案例中为金属材料库存）来防止德尔福违约。德尔福本应该将从第一银行收到的2亿美元确认为借款（筹资活动现金流量的增加），在德尔福的资产负债表中本应被体现为库存现金和负债（应付借款）的增加。
显而易见，借款和延期归还并不能增加收入。德尔福厚颜无耻地将其确认为2亿美元的材料销售所得。通过这种做法，德尔福不仅虚增了收入和利润，还虚增了2亿美元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如表1所示，如果没有这2亿美元，德尔福全年本应该仅确认6800万美元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而不是披露的2.68亿美元），其中包括了第四季度-1.58亿美元的现金流量。
表1 德尔福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在盈余操纵诡计第二种中，我们讨论了公司用来确认虚假收入的各种手段，包括进行缺乏经济实质或者缺乏合理商业逻辑的各类交易。
当一些投资者发现有虚假收入和其他盈余管理的情况存在时，他们会完全不相信资产负债表中的数字，转而盲目依赖现金流量表。但投资者应该明白虚假收入也许也意味着虚假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德尔福的例子就很清晰地阐述了这一点，还有其他很多自食其果的类似案例。因此，作为一个规律，虚假收入也许预示着虚假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谨慎对待经营活动现金流量的计量标准
在投资者面前，德尔福对它列报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避而不谈，而是强调它自己定义的现金流量测算方法，并迷惑性地将其称为“经营性现金流量”。
在2000财年，德尔福在其现金流量表中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部分列报了2.68亿美元，然而它自定义的“经营性现金流量”（被列在业绩报告中）为16亿美元。差异竟然有14亿美元！当然，甚至连在经营活动现金流量中列报的2.68亿美元也被虚增了，因为其中包括了前文所述的向银行虚假销售存货。
由于欺诈的程度实在太恶劣，谨慎的投资者已经注意到了，并且立刻对公司保持质疑态度。证券交易委员会不得不在现场花了一整天时间梳理德尔福的所有诡计，最后对公司的欺诈舞弊行为做出了处罚。
当管理层用自创的现金流量计量标准来重新计量，并强调如此重要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指标时，投资者应该谨慎对待。当然，管理层对计量标准的创新使用并不都意味着欺诈舞弊；尽管如此，投资者也应该适当加强怀疑态度。
复杂的表外结构增加了虚假经营活动现金流量的风险
再来看下安然公司对表外关联方的使用。安然公司所捏造的一些手段帮助其呈现出使人误认为更强劲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举个例子，安然公司会设立一个实体，并为其担保，帮助它获得贷款。然后这家受安然公司控制的实体利用获得的贷款向安然公司“采购”商品。最后安然公司将通过“销售”商品所收到的货款确认为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这些交易看上去似乎比较复杂，但是其经济实质非常简单：安然公司将商品销售给了自己。问题在于它只确认了该交易的一部分——能够体现现金流入的部分。
具体来讲，安然公司将“销售”商品确认为经营性现金流入，但忽视了关联实体“采购”商品的现金流出。如果安然公司按照经济实质来确认这笔交易，则现金流入应该作为一项借款被确认为融资性现金流入。
通过这种手段，安然公司粉饰出几十亿美元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这种交易以牺牲其筹资活动现金流量为代价，当然，也损害了其投资者的利益。
通过在回款期之前转让应收账款来增加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公司如何利用惯常而且又完全合理的交易来增加经营活动现金流量？答案是：转让应收账款。
将客户还未回款的应收账款转为现金
公司经常会转让应收账款，这是一个非常有用的现金管理策略。这类交易非常简单：公司通常希望应收账款在到期之前能够回笼，因此将部分应收账款的所有权转让给有意向的投资者（如银行）。当然，公司需要从收款总额中扣除必要费用作为代价。
这类交易安排听上去像是筹资活动还是经营活动？
许多人可能会认为，这类交易中银行只是简单地从中扣除了固定费用，看上去显然像是传统的借款——一种融资形式，尤其是当管理层能够决定收到现金的时间和金额时，因此认为这类交易不会影响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然而，准则并不是这么规定的。准则规定将转让应收账款收到的现金确认为经营活动现金流入更恰当，而不是确认为筹资活动现金流入。因为收到的现金可以被认为是过去销售的回款。
的确，这是众多甚至会让最理智的投资者都感到模棱两可的灰色地带之一。
会计术语简介
应收账款转让
当一家公司正在转让其应收账款的时候，能够将其识别出来对投资者来说很重要，因为这类交易被确认为经营活动现金流入。公司有很多方法来转让其应收账款，包括保理和证券化。投资者应在财务报表中留意这些关键词。
保理：简单将应收账款转让给第三方，通常是银行或者特殊目的实体。
证券化：将应收账款收款权重新打包作为一项新的金融工具（“证券化”）转让给第三方（通常是特殊目的实体）。
转让应收账款：增加现金流的一种不可持续方法
2004年，药品经销商卡地纳健康（Cardinal Health）需要大量现金，于是，管理层决定转让应收账款来帮助公司迅速获得现金。到了年底（2004年12月），卡地纳健康已经转让了8亿美元的应收账款。这也是公司在2004年12月比去年同期增加了9.71亿美元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最主要的原因。
卡地纳健康当然可以利用应收账款换取现金，但本质上是从第三方，而不是客户处回收了本应该在几个季度之后回收的应收账款。通过提前回收现金，公司将未来期间的现金流入转移到了当期，给未来期间的现金流量留下了一个“窟窿”。
提前将现金流量转移到当期，很有可能会造成未来经营活动现金流量的不足——当然，除非管理层找到其他现金流操纵诡计来填补这个窟窿。
留心现金流量表中的突然的重大变动
甚至外行投资者都能够识别出卡地纳健康的应收账款发生了重大变动，并且经营活动现金流量也因此大幅增加。如表2卡地纳公司的现金流量表所示，请大家注意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增加了9.71亿美元（从5.48亿美元到15亿美元），这主要是因为应收账款减少了11亿美元。
具体来说，在2004年下半年，应收账款的减少使得现金流入增加了6.22亿美元，而在去年同期，应收账款的增加使得现金流出增加4.88亿美元。毫无疑问，大额应收账款转让能够显著提高经营活动现金流量表现，但并不能改善卡地纳健康的核心业务。
强调一下，投资者不应该仅关注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增加了多少，还要关注它是如何增加的——这两者之间有显著区别。
表2 卡地纳健康披露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在这个案例当中，你可能很容易会发现公司开始转让越来越多的应收账款，而且其做法显然也没有不合理之处。事实上，公司也非常乐意将转让应收账款清晰地披露在其业绩报告和季度报告文件中（尽管将其披露在现金流量表中更恰当）。
尽管可能一些随意或者懒惰的投资者很容易被卡地纳健康强劲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增长能力所折服，但是稍微有点常识的投资者都能意识到这种增长来源于偶发性交易，而并不能持续。
秘密地转让应收账款
不像卡地纳健康还算相对透明地进行披露，一些公司对它们因转让应收账款而增加经营活动现金流量的事实并不坦诚。
举一个电子产品制造商的例子。新美亚（Sanmina-SCI）在11月初披露了其截至2005年9月的第四季度报告。在其业绩报告中，新美亚着重披露了其强劲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作为其第四季度“头条”之一。在报告开头处，新美亚也自豪地强调了其应收账款余额的降低。
但是业绩报告并没有披露整个变动的来龙去脉。将近2个月后，2005年12月29日，正当投资者休假时，新美亚在其年度报告文件中的隐蔽之处披露：第四季度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增加的主要原因是应收账款的转让。
新美亚披露，截至第四季度末，在其转让的应收账款中仍有2.24亿美元的应收账款保留被追索的权利，相比前一年同期披露的8400万美元的金额大幅增加。尽管新美亚在过去几个季度中一直在默默地转让应收账款，但涉及金额从未达到如此巨大。
如表3所示，如果没有应收账款转让金额的大幅增加，新美亚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将会减少1.39亿美元至3600万美元，而不是其披露的1.75亿美元。
表3 截至2005年9月第四季度的报告中，新美亚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扣除应收账款转让影响后的调整数
小贴士
当调整经营活动现金流量来排除已转让应收账款影响的时候，使用季度末已转让但未回款的应收账款变动数来调整，这样你就能关注到上一季度未回款但本季度回款的应收账款。
阅读季度报告也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项
当然，完整阅读年度报告文件就能知道应收账款转让导致了经营活动现金流量的变动。但你能在年度报告文件披露之前就预知到上述情况吗？事实上，答案是可以。
聪明的投资者如果阅读以前几个季度的季度报告文件，就会发现新美亚讨论过应收账款转让事项不下四次。他们还会发现公司早在两个季度之前就在其业绩电话会议上提到过应收账款的处置安排方式。因此，当第四季度公司由于应收账款的显著减少，导致经营活动现金流量的突然猛增时，这些聪明的投资者就可以知道他们应该更加谨慎，并且了解到发生了什么。
显然，当公司披露敏感且重要的结构性安排（如转让应收账款）时，遮遮掩掩是不合理的。当公司没有披露细节时，投资者需要保持警觉，并质疑公司为什么没有把如何将应收账款货币化清楚地披露出来。
也许管理层的目的只是粉饰现金流量表，但也可能存在最差的情况，就是公司正在试图向投资者隐藏资金链断裂的真正事实。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只是简单地粉饰，而意味着公司正在掩盖其严重的经营恶化情况。
2002年，环球电信（Global Crossing）就在其破产申请前6个月转让了价值1.83亿美元的应收账款。类似地，1999年年末，施乐（Xerox）默默转让了价值2.88亿美元的应收账款，从而使得其在年末报告中披露了1.26亿美元的现金余额，此举惹恼了证券交易委员会。
通过虚构应收账款转让来虚增经营活动现金流量
在许多情况下，转让应收账款不仅是合理的，而且还是一种谨慎的经营决策。然而，投资者也需要明白未来期间的现金流量在当期被回收是不可持续的。而虚构应收账款转让是更加恶劣的行为。
伪造应收账款转让
游隼公司（2002年破产）确认虚假收入并且进行互惠交易，来粉饰其收入，虚假收入在资产负债表中虚增了大量的无法收回的应收账款。游隼公司开始担忧这些虚增的应收账款会暴露其虚假收入，因此，掩盖行为随着虚假转让应收账款开始了。
游隼公司将其应收账款转移给了银行来换取现金，然而其仍然承担了回收损失的风险。当然，回收风险是巨大的，因为公司根本就没有客户——许多相关销售都是虚假的。由于回收损失风险并没有被转移，银行就对游隼公司保留了当应收账款无法收回时的追索权。
由于应收账款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被转让，因此该交易的经济实质更像是以应收账款作为抵押向银行贷款，在现金流量表中，该交易应该被列报为筹资活动现金流入。然而，游隼公司忽略了该交易的经济实质，将该交易确认为应收账款转让，并厚颜无耻地将收到的现金确认为经营活动现金流入。
小心风险因素的披露变化
许多投资者会轻视公司报告中“风险因素”部分，因为这看上去像是法定披露模板。我们在这里提醒投资者，忽视风险因素是一种冒险做法。尽管大部分章节不会有大的变化，但是投资者应该仔细甄别措辞中的变化。如果增加了新的风险或者原列举的风险有所变化，公司或者其审计师就会认为应予以披露，那么你就需要知道。
举个例子，2001年，在游隼公司因欺诈舞弊瓦解的前一年，公司就增加披露了一个重要的新风险因素，这本应能够引起投资者的警觉。
游隼公司将其风险因素变动了两次，先是在2001年6月，然后又在2001年12月。2001年6月的新增披露告诉报告使用者游隼公司正在进行新的客户融资安排，包括借款和租赁。公司还披露了一些客户无法履行他们的义务的情况。如果这项披露能够被公司放在风险因素中正式告诉你，那么它一定具有重要意义。
2001年6月，游隼公司新披露的风险因素
除此之外，其他因素，包括宏观经济环境所导致的间接因素，会在一个或者几个季度内，持续对我们的经营业绩产生负面影响。例如，面对目前的经济环境，越来越多的客户向我们提出客户融资需求，包括借款和租赁。我们希望这种客户融资需求能够持续，并且我们已经在为客户提供融资，因为我们相信这能为业务承揽增加竞争力。尽管我们有制度来控制和降低相关风险，但是制度并不能保证有效降低相关信用风险。我们已经因客户无法履行他们的义务而蒙受了损失。如果未来发生亏损，这将会对我们的业务造成损害，并且对我们的经营业绩和财务状况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
然后，在2001年12月，游隼公司在6月的披露报告的基础上新增了一小段话。尽管只有12个字，但读上去像是五级火警。
2001年12月，游隼公司新披露的风险因素
公司可能视情况转让部分客户的应收账款，不附带追索权。
游隼公司不仅只是寻求新方法来为客户提供融资，它还试图转让其应收账款。这句新增加的句子充满隐晦色彩，并且只被默默地披露在风险因素部分，在其他部分并没有被提到，这实在值得关注。游隼公司只满足披露要求的最低标准，显然是向投资者隐瞒了某个重大事项。
小贴士
阅读季度报告所披露事项的变化情况是一件非常值得你花时间去做的事，尤其是阅读报告的重要部分。大部分研究平台和文字处理软件具备“文字对比”或者“突出显示”功能。因此，拿两份报告进行逐一对比很有效，并没有听上去那么呆板。
冠群电脑公司做了一个会计“决策”
冠群电脑公司2000年的年度报告文件披露了其当年经营活动现金流量的主要来源之一是其在第四季度将应收账款转移给一个第三方，但并没有披露更多其他细节。投资者对此项交易的细节、过程或重要性，都一无所知。
冠群电脑公司2000年年度报告中的应收账款披露
净利润调整非现金项目之后，当年主要现金流量增加了。其他现金流量来源包括应收账款大量回款，以及公司在第四季度做出的决策，即选择部分应收账款转让给第三方。公司可能继续利用融资公司来进一步减少负债、降低汇率风险，以及减少期末应收账款余额。
与游隼公司类似，冠群电脑公司需要掩盖确认的虚假收入。冠群电脑公司找到了通过转让应收账款来掩盖虚假收入的方法，并且似乎想要进行暗箱操作。
不管什么时候，当公司披露经营活动现金流量（或者其他重要指标）的驱动因素源于某项交易安排时，投资者应该试图去了解此交易安排的机制。只有发生重大变化时公司才会进行新的披露，因此当你注意到某个新内容，就应该把它当作一项重要的事项对待。往好的方面考虑，这可能只是偶发性的获利；然而，往坏的方面考虑（如冠群电脑公司），这可能预示着一项重大违规。
有追索权还是无追索权
典型做法是一家公司以无追索权的形式转让其应收账款，这意味着客户违约风险被转移给了受让方（通常为一家金融机构）。
当应收账款以无追索权形式被转让时，转让方可将收到的现金确认为经营性现金流入。相反，当转让方仍保留部分信用风险（“追索权”）时，则应将该交易确认为一项借款，将收到的现金确认为融资性现金流入，而不影响经营性现金流量。
在包含追索权的交易安排下，经营性现金流量和自由现金流量应该是独立的，互不影响。
公司经常会犯迷糊，尽管保留信用风险，但仍然将收到的现金确认为经营活动现金流量的一部分，但是正确的分类应该是将其计入筹资活动。
以中联重科为例，这是一家中国的施工设备制造商，它声称以无追索权形式转让了应收账款（因此经营性现金流量包含了52亿元人民币的收入），但实际上公司仍保留了部分信用风险。
精明的分析师应该能注意到当中联重科披露客户违约时，其有义务向金融机构回购设备。（详见公司在2014年度报告附注中披露的内容。）尽管中联重科并没有直接对坏账负责，但是回购承诺强制公司在发生坏账时提供现金补偿。我们认为，这种形式等同于追索权，只是绕了一个弯。
中联重科2014年年度报告
2014年，价值51.97亿元人民币的应收账款（2013年为20.21亿元人民币）向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以无追索权形式进行保理，因此终止确认。在无追索权保理协议下，公司同意向其应收账款保理银行及其他金融机构以公允价值回购设备，并与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签署相关设备销售合同。
#下章预告
另一个被管理层用来虚增经营性现金流量的聪明方法是，将“不利因素”（如现金流出）从经营活动转移到现金流量表的其他部分。下一篇将阐述如何将这些现金流出转移到不太受关注的投资活动中。
因为国庆放假，我们将在本周三加更一篇，敬请期待。
本文所属虎嗅Pro会员精选专栏《财务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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