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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股神巴菲特一年一度的股东会仍然吸引了不少投资者的目光，大家都希望从巴菲特的睿智中找到点石成金的窍门。但实际上，90岁的巴菲特已经不比当年了，如果不是去年巴菲特重仓持有的苹果股票大放异彩，他管理的公司伯克希尔·哈撒韦的业绩可能根本无法跑赢大盘。所以，我们今天要问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巴菲特该退休了？
伯克希尔·哈撒韦需要一位以新角度审视公司业绩和治理的掌舵人。为什么这么说呢？有四个理由。
第一，巴菲特退休有助于让伯克希尔跟上时代的步伐。
伯克希尔是一家巨型上市公司，股票市值达6450亿美元，有一大批忠实的散户投资者。但它的结构和运作方式大体上还是上世纪60年代巴菲特接管时的样子。巴菲特也从不掩饰不愿退休的态度。他曾开玩笑说会在自己离世五年后卸任。然而，伯克希尔要跟上时代的步伐就必须改变，包括换上一位最高负责人。
这并不是贬低巴菲特或是他的成就。在执掌伯克希尔的56年里，他取得的总回报是标普500指数的两倍。他可以说是史上最伟大的价值投资者。他给伯克希尔注入了一种基于信任的文化，令人钦佩。几十本颂扬巴菲特的书作在商业出版界已然自成一派。
但裂缝已经开始显现。一是伯克希尔的财务业绩，过去十年一直表现平平。巴菲特犯了一些代价高昂的错误，比如错误押注几家航空公司和消费品巨头卡夫亨氏。他承认在一些收购上出价过高，包括一家最终冲销了110亿美元的大型金属零件制造商。如果不是持有的苹果股份价值高涨，伯克希尔的盈利还会更显低迷。越来越多人怀疑巴菲特在资本配置上已魔力尽失。
第二，巴菲特的投资面临规模诅咒，而巴菲特自己想要再迭代已经太老了。
跟其他明星基金经理一样，巴菲特的投资规模太大了，已难以大幅跑赢大市。国内拥抱价值投资的但斌就认为，投资人需要不断地去迭代自己的认知，这样才能把握住时代的大趋势。巴菲特其实也在不断自我迭代，但他对看不懂的科技类股票的规避可能是过去十年伯克希尔·哈撒韦表现平平的主要原因。
巴菲特选择苹果，是从大消费角度去思考的，这也帮助公司在过去一年取得了很好的回报。但可惜的是，巴菲特并没有运用同样消费的视角去看其他一些高科技公司，比如亚马逊，比如他最好的朋友创建的公司微软，而这两家公司在过去一年的表现同样扎眼。
每一个投资人都需要抓住各种学习能力。当年亚马逊的贝索斯向巴菲特请教投资的学问，如果巴菲特也能抓住机会去向亚马逊请教在线零售以及云计算方面的新知，然后形成对这一高科技领域的全新判断，伯克希尔可能能更快发展。
这也是为什么市场对巴菲特终于明确接班人很兴奋。并不是说巴菲特没有学习能力。但是在百岁人生的长跑过程中，90岁高龄的老人想要再有所冲刺，基本上是挑战一切的极限。投资的智慧在于经历市场周期洗礼之后的一系列实践的总结，因为投资一定是“知易行难”的。但是，恰恰因为这个市场的变化太快，新技术推动的迭代太快，如果没有办法同样迅速地更新对新鲜事物的认知，就可能会被市场所落下。
对比伯克希尔·哈撒韦在2008年危机与2020年危机的表现，就发现，市场的大环境也会带来巨大的影响。2008年，手握大量现金的巴菲特成为市场上的救世主，也在救助从GE到华尔街大投行的过程中两年就赚取了巨大的利润。当市场发生流动性紧缺导致的地板价甩卖的时候，有勇气且有子弹的公司就能赚取超额利润。2020年的情况完全不同，市场并没有出现流动性危机，相反各国政府的积极救市为企业和老百姓提供了巨额的资金，相反市场上好公司的标的却并不多，一旦你规避高科技板块的话，基本上就会踏空。
第三，是时候揭开伯克希尔神秘的面纱了，巴菲特的公司需要更多的信息披露。
在公司治理方面，伯克希尔也需要反思。虽说各部门各负其责，但重大决策还是需要巴菲特拍板。他持有特殊股份，有很高的投票权。董事会里满是“巴菲特的朋友”，14名董事中，五人在89岁或以上。伯克希尔没有就投资者关注的议题制定或披露相关政策，如气候风险和多样性，引起一些股东不满，包括贝莱德（Black Rock）等大型机构。投资者称巴菲特式的治理“独树一帜”，以往这是赞美，如今不是这样了。
伯克希尔的信息披露不足，也显得与时代格格不入。除了强制提交的文件和偶尔的新闻稿之外，它很少公开其他信息。它不举行分析师会议，没有投资者日，甚至没有一个正常运作的投资者关系部门。在外部监督上，伯克希尔能接受就是年度股东大会上三小时气氛友好的访谈，由CNBC一位和蔼可亲的记者主持。
伯克希尔现在就要着手补足这些短板，否则到巴菲特最终离任时，公司面临剧变的风险将加大，比如激进投资者要求拆分伯克希尔或引发监管部门不满。但也没必要屈从那种条条框框式的企业治理规则，巴菲特对此深恶痛绝，曾公开批评环境、社会和企业治理活动人士拿各类指标和问卷当令箭。
第四，巴菲特需要择机交给接班人，而不是死在公司任上。
九十岁的巴菲特依然掌管着公司，身兼首席执行官、董事长和首席投资官三职。多年来，董事会里议论不休的一大主题就是这位股神会选中谁来接班管理这庞大的企业集团。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答案了，尽管只是因为巴菲特97岁的搭档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在年度股东大会上一时说漏了嘴。这让巴菲特不得不承认，将接任公司首席执行官的是他的一名可靠副手，现年58岁，负责伯克希尔非保险业务的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
最大的问题是巴菲特该何时离任。他可能想在办公桌前坚持到生命最后一刻，但他在任越久就越可能成为一种负累。他在今年的股东大会上说，糟糕的领导者是公司面临的最大风险。但好的领导者如果在任太久，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巴菲特的掌舵成就辉煌。现在接班人也已公开，他是时候退位让贤，让阿贝尔来解决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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